控煤電力貢獻最大，煤炭消費與GDP“脫鉤”

周慧之

“七十年代我抓節能工作，當時我們把節能作為‘第五能源’，現在把節能作為‘第一能源。”原國家發改委能源局巡視員白榮春在5月25日舉行的中國煤控項目系列報告會上說。在白榮春看來，節能可以大幅度降低能源消費總量，而且從成本、排放效益上看是最好最經濟的領域。

本次活動發布了以《深化供給側改革，助推實現部門積極煤控目標》(以下簡稱《報告》)為主題的報告。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能效中心副主任田智字就重點煤耗領域煤炭消費控制潛力及實施路徑研究，做了行業總報告的介紹。

“現在環保的重點轉到產業部門，實際上它是三個重點：產業部門、交通運輸部門和能源部門，能源還是重點，我個人認為能源是大頭。”田智宇說，“在這種情況下，高耗能行業也沒有特別多的增長空間。”

《報告》認為，煤炭消費總量控制并不是一控了之，核心是促進重點用能部門提高能效和競爭力。“這點需要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白榮春強調。

為此，要挖掘能效“第一能源”潛力，加大財政資金對重點用能部門節能改造支持力度。尤其是針對建筑領域的煤控工作，要重點補貼農村居住建筑科學設計施工、墻體門窗屋頂保溫改造等，支持農村新建建筑同步分布式可再生能源系統

高耗能去產有害對煤控貢獻最大

“我們重點用能部門既是煤控的主戰場，也是供給側改革的重要著力點。比如電力，就和我們的煤控密切相關。”

田智宇在會議上表示，通常認為煤控主要是為了實現環保目標，其實煤炭消費的很多行業也是經濟領域的重要部門，怎么實現環境目標，怎么實習煤控目標，其實也是實現用能部門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方向。

反過來，供給側改革要求的去產能、去杠桿、去庫存、降成本、補短板，也與控煤息息相關。

根據《報告》，中國煤炭消費的80%以上集中在電力、鋼鐵、建材、石化等重點部門。2014年以后，伴隨高耗能產業整體步入飽和期，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大幅下滑，特別是在深入去產能情況下，很多重點用能部門產能不僅不再增長，甚至出現絕對減量，直接和間接減少了大量煤炭需求。

“從2016年與2017年兩年的進展來看，超過了當初制定的五年目標的40%。”田智宇說，“既完成了年度目標，也完成了季度目標。這些成績背后，是很多重點用能部門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

去產能之下，煤炭價格維持在較高的水平，對于避免較低價格對煤炭消費的刺激，也起到了正面的額作用。《報告》中提到，隨著湖南、湖北等中小煤炭產能加速淘汰，中國煤炭生產進一步向晉陜蒙等地區集中，也有利于通過供給側去產能措施，穩定煤炭市場供需和價格狀況。

煤炭行業的經濟效益也得到顯著改善。“從過去一兩年情況看，去產能成效非常顯著，從行業角度講，通過去產能，把很多高耗能行業從一個全面虧損的狀態轉變成一個蕾利的狀態。”田智字說。

根據《報告》，2016年全年累計利潤總額1090.9億元，同比增長223.6%，煤炭采選業利潤總額占采礦業利潤總額的60%。2017年前11個月，煤炭采選業利潤總額達到2717.6億元，相當于上年同期的5.86倍，占采礦業利潤總額的61.3%。“這也避免了出現盲目降價擴產競爭。”

《報告》還提到，2017年，鋼鐵、煤炭行業完成了去產能的年度目標任務，工業整體產能利用率為77%，比上年回升3.7個百分點，為近五年來最高水平。伴隨落后產能市場出清、行業集中度改善，技術裝備升級等，重點用能行業能效水平持續提升。

根據國家統計局初步統計，2017年，39項重點耗能工業企業單位產品生產綜合能耗指標中，有八成多比上年下降。 煤炭消費有反彈但趨勢下降。然而，2017年煤炭消費量出現小幅反彈。當年消費總量37.89億噸，比上一年增長500萬噸。這是從2014年開始，煤炭消費量連續三年下降后，首次出現“趨穩和小幅上漲”。但《報告》認為，中國煤炭消費已經達到峰值，長期趨勢性下降并沒有改變。從2017年反彈的數量看，僅占到前三年煤炭消費減少量1.5億噸中的3.1%。

而且與GDP增速6.9%相比，2017年煤炭消費量相比上年增長0.12%，消費彈性系數為0.02。“從長期趨勢看，2011-2017年，我國GDP累計增長了52.1%，而同期煤炭消費下降了3.9%，經濟增長與煤炭消費長期‘脫鉤’的態勢十分明顯。”《報告》中提到。

為何煤炭消費在2017年會出現反彈？

田智宇解釋主要是因為經濟的反彈，從2016年下半年開始，經濟回暖、下游需求增加，基礎原材料和能源產品價格上漲。與此同時，還受到包括水電來水減少的影響，以及天氣因素等等。“但是從整個趨勢來講，特別是跟我們2013年煤炭消費的峰值相比，實際上它還是下降的趨勢，整個降幅從實物角度講接近4億噸，標準角度講是1億噸標煤左右。”

更重要的是，由于宏觀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肖中，消費穩定而投資增速放緩的形勢，總體上中國能效沒有大幅反彈的空間。

《報告》指出，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2018年要防范化解重大風險背景下，不會再出現依靠債務增長“大水漫灌”拉動經濟增長的現象，對投資和出口的依賴將進一步降低，中國能源需求將繼續維持低速增長態勢，并沒有能耗大幅反彈的需求空間。經濟增長與能源需求進一步“脫鉤”

“雖然去年用電量增長非常快，但是電力部門煤炭消費增長了0.38億噸標煤，增速為3.3%，明顯低于火電發電量增速，火電發電量增速增長了4.6%，這可以看出效率上的進步。”田智宇說， “從趨勢上來講，煤炭消費有進一步向電力行業集中的趨勢。”

煤控貢獻主要來自于重點部門。據田智宇介紹，電力部門的貢獻最大，2013年和2017年相比，下降了大概7000萬噸標準煤，占總體下降量的67%。鋼鐵大概下降0.24億噸，水泥大概下降0.24億噸，約占下降量的23%。”

“以前認為十年才能降1克，但去年我們通過超低排放、節能改造以及行業上大壓小替代等措施，火電供電煤耗在去年下降了大約2克。”

《報告》指出，從增長動能看，高耗能產業對經濟增長貢獻陜速下降，能耗低、附加值高的新興產業成為主要增長動為，經濟增長與能源需求進一步“脫鉤”。

據介紹，2017年中國六大高耗能產業工業增加值相比上年僅增長3010，增速低于全部規模以上工業3.6%，并且較上年回落2.2%。與此同時，包括鋰電子電池、太陽能電池等新興工業的產品產量的增長率均在30%以上，呈現高速增長態勢。

高耗能行業能效提升潛力有限

不過在田智宇看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進一步提高能效潛力難度非常大。

“一般高耗能行業能效進步是快于整個工業行業，而工業行業又快于全社會。現在高耗能行業已經進入到飽和階段，另外確實很多行業效率水平已經達到比較先進的情況。”

田智宇更進一步指出，2017年，中國重工業電力消費同比上年增長了5.2%，但同時六大商耗能行業增加值只增長了3.0%。也就是說，從單位增加值電耗角度講，高耗能行業和重化工業行業在去年不降反升。

《報告》指出，隨著高耗能產業普遍產能過剩，參與國際國內分工的附加值分配都很有限，特別是隨著環保成本不斷提高，持續降低單位增加值能源消耗難度加大。今后如果不能持續優化產品結構和提升附加值，中國重點用能行業在全球產業競爭中的地位，可能出現下滑。

“現在各個行業控煤也進入轉型攻堅階段，包括節能改造石是單獨工序改造完成，很復雜。所以在控煤問題上，要分析哪些用作煤炭能源、哪些用作原料、哪些用電替代、哪些用氣替代，要分不同工藝，哪些需要技術進步替代，比如鋼鐵長流程環節，哪些需要從長流程轉到短流程等等。”田智宇補充。